古今公案07——深夜的公交车

这个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。

本篇可作为独立的故事来看，也可作为一部惊险侦破小说的开头，欢迎有兴趣的朋友来续写，我也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……

深秋之夜，夜深沉，风阵阵。

喧嚣的城市开始沉寂下来，几盏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渐次熄灭，路上的行人也稀稀落落。

15路公共汽车在空旷的街道上行驶着。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趟，车厢里空空的，只有司机和一个女售票员。一路上好几个站都没有人上车，车开到一家电影院门前时，终于看到有几个人在等车。

车门打开，先上来一对老年夫妇，带着个小女孩，看样子是祖孙三人。小女孩看到车厢里都是空座位，欢呼一声，推着两个老年人坐到最后排去了。接着并排上来三个年轻人，中间是一位身着漂亮风衣滿脸笑容的女郎，两边各一个穿长大衣的滿脸横肉的彪形大汉，三人手挽手紧紧地挨着挤进车门，又一起挤坐在双人座位上。最后上来一位文质彬彬的戴眼镜的中年人，他找了个在那三位年轻人后一排另一侧的单人座位。

汽车启动了。售票员先到后座为祖孙三位购票，接着又站到中年人身边请他购票，然后她走前一步，对坐在靠过道边的彪形大汉说：

“同志，请购票。”

那大汉恍若未闻，一动不动依然直视前方。售票员又提高了一度声调：

“同志，请你们三位购票。”

那大汉不作声，只是侧过脸扫视了售票员一眼，那目光居然象刀锋一般冷森森的，使得售票员心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。售票员有些生气了，她在与那三人并排的另一侧的单人座坐下来，打量了三人一会。她发现那个年青女郎依然面带笑容，可能好打交道一些，于是就想提醒那女郎购票。她张开嘴刚要讲话，忽然耳边响起一个极轻微的蚊嘤般的声音：

“不要跟她说话！听我的劝告，注意，不要东张西望，要装作没发生任何事一样，坐到前面去。”

售票员愣了一下，感到了一阵恐惧，于是她接受了劝告，不再催那三人购票，默默地起身坐到司机身后去，顺手将车内灯关了。

这一路上再也没人上车，所以车也就一路没停，到市一医院时，一个大汉猛然吼了一声：

“停车！”

等车门一开，那三个年轻人就象上车那样手挽手紧紧挨在一起，挤下车门，女郎仍然在笑。

15路公共汽车继续向前行驶。这时，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站起来对售票员说：

“刚才好危险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
“危险？我倒不知道，但我心里的确莫名其妙地感到紧张。”

“你想跟那个女郎讲话，你知道她是什么人？”

“哦，就是你劝我不要跟她讲话吧。她是什么人？”

“她是死人！”

“啊！”售票员失声叫出来，“死人，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我是一医院的医生，刚才这一站我本应下车的，但太危险，我没有下。”中年人说，“先前等车的时候，我就发觉那三人不正常，总是紧紧挨在一起，没有说话，但那女的却总在笑，又没有笑声。后来我不动声色认真观察，才发现她的笑容早已凝固。上车时我有意上最后，又发现一个秘密。”

“什么秘密？”女售票员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“那女的虽穿着长风衣，遮盖了腿的动作，但有心观察的话，就会发现她的双脚是在地上拖动——完全是那两个男的把她挟上车的！我上车后，迅速地看了女的一眼，发现她的瞳孔已经放大，对光反映也消失了。所以我最后断定那女的是死人！”

女售票员不可抑制地浑身震颤了一下，中年医生接着说：

“你刚才如果跟她说话，很可能也会发现她已是死人，一个沉不住气，使那两个男的觉得露了马脚，就会杀人灭口，车内我们几个人弄不好都得完蛋。”
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女售票员问。

“我们马上去公安局报案！”一直聚精会神在开车的司机突然开口说，“你们讲的我都听到了。”

“对，去报案！”那祖孙三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到前面来了，这时异口同声地说。

于是，司机打方向盘转弯，15路公交车向市公安局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