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苦伤春不忍听,独抱浓愁泪数行
以前一直偏爱周五的下午,会莫名地对接下来的日子充满期待。其实周末也没什么不同,但这短暂的两天会不自觉地让人充满期望。
今天是个灰蒙蒙的阴天,东南风刺骨,三秦的春天来得一点儿也不三秦,惺惺作态,扭扭捏捏,像一个冷漠又凉薄的狠心男人,来来回回试探,吝啬地不肯给人间施舍一丁点儿温情。
幸而还有文字。
在街角的那家咖啡店里,在这个春日的午后,我一个人端着杯咖啡,靠窗看街上的路人,大抵因为太冷了吧,他们都在低头赶路,行色匆匆。而我没办法看到他们的表情,也参不透他们的悲喜。
曾经习惯了都市般地忙碌,习惯了混凝般的森林,习惯了无休止的加班,习惯了疲命地奔波,从去年开始突然没那么忙了,反而不习惯了。
也许一切的过错就在于我太认真、太清醒的缘故,抑或对于生活抱有太高的期望,也许生命本来就不容忍过分地追究,也许根本没有对与错,也许根本没有也许……
无关悲喜,只是突然忘了怎么哭。伤筋动骨的日子里,是不是情绪也跟自己说要忍着?不可思议,我明明以前特别容易流泪,而如今,眼睛干涩,原来,眼泪也有不快乐的时候。
我对快乐与痛苦的定义本就没有极致的苛求,常常觉得它们其实本就分不清,只求货真价实而已,因为太害怕再次迷失在曾经涉足过的抑郁而混沌的世界里,我没有压抑自己,但我的确天生性格敏感,悲观使然。
如果一定要在我过去的历程里提炼出来一些有用的劝诫,那大概是从最开始就别对他人抱有太多的期待。当然,除非你够狠心、够绝情、够冷漠,崩溃的就是别人。否则时间越久,背负的越多,越不快乐。而我不是一个绝情冷酷麻木的狠人,只能在这个过程中无奈地选择顺从人性,敬畏因果……
坐在时光里怀想,总有一些人,让我们难忘,总有一些事,想起来眼角涩涩,很多惆怅,填满心房……
就像人是会互相惦念的,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错开的,如果能同时的话可真就好极了,像放烟花。所以我没有时常看到烟花,像所有无法同频共振的世俗男女们一样,我们很多时候的想法也是错开的……
书上说,人总要沉下心来过一段宁静自省的日子,整理自己。看花、听雨、闻香,喝不求解渴的茶,吃不求饱的点心,与日常琐碎共有一种呼吸的节奏,在自身的情感起伏中积蓄力量,收获不需要理由的勇气。
春花秋月意味着,无所事事是唯一的大事,意味着今生余下的每一寸光阴都值得去好好浪费和倍加珍惜,长于一日或短于一生。人在起起伏伏中还是会有成长的,情绪反噬,回忆似抽筋拊骨般煎熬的夜晚,我常常会一个人坐在窗前往外看,毫无意义的凝视黑暗许久……许久……
感谢这个季节吧,荒芜冬季的倦怠和晦涩终会褪去,无论经历了怎样的暗淡,毕竟明天的满目春光诚不欺人。
虽然春寒依然料峭,但好歹春天来了。与春天一样短的是人生,在短暂的生命里,好日子却又少的可怜。掰着指头数一数,无非父母俱存,妻儿无故,兄弟无恙的那几年。无非欣于所遇,暂得于己的那几天。无非是,无拘无碍,自由自在的那几个瞬间。唉!还能苛求什么呢?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……
心里的那些泪水,模糊了过去的旧时光,灵魂站在蒹葭苍茫的时光中央,在眼眸的凝视中,变得混沌不清。那些不堪回首的往昔,在记忆里,如断线了的珠子,一颗颗在心底滑落,在漫长光阴里,脸颊爬满了流年的沧桑。
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午后,我独自一人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里与自己的内心对语……
昨晚好不容易睡着之后,做了个缥缈的梦,梦里自己似乎站在食物链顶端,没有唏嘘,也没有遗憾,无悲无喜……
或许我的命运就像那佛桌边燃烧的红蜡,火焰向上,泪流向下……
那些难捱的痛楚与悲伤,精神上的无边崩溃就让我独自一人来承受,一个人来煎熬。我不忍你再为曾经的过去悔恨难过,愁眉不展。只望你余生的日子健健康康的吧!……
2024年3月15日